孽情
海角_20739296 • 2023-06-24 06:12:52 • 成人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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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

菲尔斯国五十一平方公里的土地,近一半是被大大小小的教堂占据,其中最大也最著名的便是圣菲尔斯教廷教堂圣·米克勒教堂。与一般的小国相同,圣菲尔斯也是靠旅游业支撑整个国家的经济,而这些风格迥异的教堂自然是吸引观光者的最大筹码。领土虽小,圣菲尔斯作为一个天主教国,却拥有全世界只仅次于梵蒂冈的天主教位。

圣菲尔斯在治国制度上采用类似于欧洲的君主立宪制,所不同的是首相的职位由国王担任,具有实权,下设各部大臣司职。因为国家小,掌权者最主要做的只是本国经济的管理及相关的立法,所以整个国家体制的设立,简单程度与她的领土面积非常相称。

圣菲尔斯毕竟是个宗教国,政治上的治理只是代表她是有主权的独立国,真正能显示尊贵神圣的权位不是国王,而是教皇。

就像童话世界里描绘的,在现任国王弗尔科恩·安得鲁·罗伊德·德雷顿的治理下,圣菲尔斯的国民坚守自己的精神信仰的同时过着安静而幸福的生活……

“当——”尖塔楼顶传来的午夜半点的钟响回旋在空寂的教堂里,打断了散漫独坐在最前排男人对库存在脑中的资料的回忆。

这已经是他第五遍的回忆了,不是患了老年痴呆需要一再加强,而是为了——打发时间!

呕到吐血的事实!

男人仰首望着从地面到顶尖约一百米高的十字架翦影像在嘲讽他似的矗立,不耐烦的侧脸渐渐变成叫人寒毛直竖的阴冷。

“你还在?”静静的教堂里多出一抹清瘦修长的身影,无声的脚步,轻盈飘忽得犹如鬼魅。清冽的嗓音,和主人一样高傲的口吻,但没有掩藏住问句里的惊讶。

男人懒懒地站了起来,双手插在裤兜歪首看着姗姗来迟的人。就像以前一样,每次突然出现时他都刻意站在背对着月光的位置,不想让人看清容貌,但圣菲尔斯人钟爱的长发和他身上隐隐流出的与一般人有异的气质,很容易使人联想到“尊贵”这个形容词。

“怎么?我没走,倒让你觉得失望?”慵懒的男人逼近他,吊儿郎当的问句,却满是压抑不住的火气。

长发男子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我以为你不会等……”

“你以为?!”男人跟上一步,只手撑住墙壁倾斜高硕的身体,欲压上单薄的身子,借着身高的优势给足蛮横的压迫感。“向来只有人等我的份,从来没有人让我等过一秒钟!今晚我却像个白痴一样等了近两个小时,是不是很犯贱?!看我这么犯贱心里很爽是吗?”

炽热的怒火喷下,捏起身边人柔软下颚,一抹怒极反笑的残忍掠过了他挑起的唇角。

“该怎么补偿我?”邪佞的眼梢亮起捕捉住猎物的野兽光芒,长发男子直觉地想逃,动作还没来得及跟上意识,被禁锢的身体就圈在一双铁臂中,随之唇齿也跟着陷落。

“呜……不要……”无法呼吸的深吻,要吸出他内脏似的使他舌尖直至舌根都麻痹掉。

“不要吗宝贝儿?”将他压倒在幕布下,大掌捋起长袍粘吸着皮肤直接钻进内裤里握住要害,“这里都这样了,一个吻就让你这么兴奋,真不是普通的淫荡!”

难堪的侮辱。

“混蛋——”扬手就挥出一个巴掌,挥到空中却被一只大手劫持了,另一只手再挥出去也落得同样的命运。骂人的嘴巴再次被啃攫。

衣袍被褪至手腕处缠扎,两只手完全失去了自由。无法吞咽的口水沿着下巴流到颈肩,男人的唇一路跟踪到锁骨。乳首被粗鲁地揉捏起,挑逗地在周边舔着,身下人敏感地颤抖起来,男人抓住时机含入火热的口中,狠狠吮吸啃咬起来。

“嗯……”难以压抑的呻吟。

“舒服吗?舒服的话要说出来宝贝儿,不说的话我会以为你很痛苦,你痛苦我会很伤心哦……”唇舌挑逗着他的大腿内侧,不时恶劣地故意碰触他已然昂扬的分身。

“你可恶……嗯……”后庭遭受异物的侵入。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身上人的手臂,感觉着不是自己的手指在体内的旋转和蠕动,背脊渐渐泛起一阵酥麻的感觉。忘记了先前的羞辱,主动靠近身体磨蹭着,银灰色的长法跟随着微微跳起,月色下柔顺得撩人。

“想要我么?”抽出手指,火热的尖端在穴口留连划圈,恶意地硬是不进入。

“你……不要废话……”夹杂怒气的柔媚声音,全身火热难耐地亟欲发泄,但仍不放弃他的坚持和尊严低头企求。

“谁教会你这种回答问题的方式?‘不要废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懂,是不是像这个样子?嗯?”拇指粗糙地揉搓他的尖端,几滴浑浊的白液流出,随即手指只在周边抚摸勾划。

“嗯……”享受着挑逗的快感,但得不到全然满足的身子渴望尽情释放。他开始不安分地扭动起腰肢。

“下次还迟到么?”邪恶的耳语,逡巡在穴口的火热依然不进入。

“你……嗯……”被他握住的快感源泉,拨弄下的反应。细微的呻吟之外,迷乱中咬住嘴唇硬是不回话。

“真倔强!”调笑的口吻里竟有一丝怜惜的柔意。拉高他的一只腿缠在腰际,挺身猛然地贯穿,柔软火热的肉壁紧紧包围夹紧的快感,男人止不住低低地叫唤出来,“好紧!天天都做怎么还这么紧……”

“王八蛋……好痛……呃……嗯嗯……嗯……啊……”习惯欢爱的身体很快品尝到焦灼的快感。在体内的火热只稍稍静止了一会,慢条斯理地抽动下,漫骂抗议渐渐转化为低泣似的呻吟。

湿濡的甜蜜摩擦,折磨人的缓慢律动,摇摆的身躯跟不上蔓延的欲火。憎恨男人恶劣的坏心眼,但全身每个细胞都再也受不了地恳求他更加激越粗暴的挺进。

“你……快、快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催促,出口的声音却柔媚地连自己都吃惊。

“受不了了吗?我也是!好热、好紧……”毫无预警地抽出,将他身子翻转过来刺入,一时抽送的速度快得令人眩晕。

“舒服吗……舒服吗宝贝儿……”

“嗯嗯嗯……啊嗯……”

完全沉浸在感官世界的身体融化了意识,不断攀爬永无止境的高峰,一座又一座,一座比一座高,一阵拆骨般强烈的冲刺下终于达到了绝顶。

身体瘫软着被翻过来抱起。唇舌相缠的湿濡声,几番无声的逗弄后,还停留在体内的欲望又缓缓硬挺起来。

“说你还要,宝贝儿!”低哑和粗喘刺激着他的耳珠。还没等到应答,腰身又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

“嗯……嗯嗯嗯……”不自觉地扭动腰肢迎合他,红艳的唇吐出火热的气息。

“真是淫荡,你这个小妖精……”俯首咬啮他的乳首、吮吸他的嘴唇。“你那里真棒……棒极了……”前后刺戳、左右旋转,不断变换着体位的挺进,纤细的身子被摇晃得犹如风中落叶。

迷离的双眸望着雄伟的十字架,发觉自己正躺在十字架的阴影之上。主为了世人在十字架上承受痛苦,他却在十字架上和男人欢爱。双腿缠绕住男人的腰身随之摇摆,在眼前晃动着一幅幅圣母圣子壁画中,堕落的灵魂任由感官沉浸在美妙无比的快感中……

月光柔和地照射在侧躺在幕布上的裸身,被汗水彻底浸润过的皮肤反射出情欲的光泽。凌乱的长发部分湿黏地贴在背部,部分顺着身体曲线滑落在地。

被榨干的身体,干裂到快出血的喉咙。

餍足的兽嘴角噙着优雅的笑。单手扶起地上的人入怀,端起碗自己先喝一口水,然后再凑到怀中人的唇边注入。翻搅、缠绕、吸吮,他满意地享受着渴望滋润的人的小舌在自己口中的渴求动作。

喂完一整碗水,稍稍恢复体力的人开始捡散落一地的衣物。

“要回去了吗,小妖精?”莫祈从后啃咬他的肩头。

“啪——”响亮的巴掌一矢中的,“别碰我!”冷冽的语调,很难想象和刚才的娇媚呻吟是出自同一张嘴。

“啧啧,”莫祈摸了摸脸颊,还是不敢相信怎么忍受住了他每次情交后的翻脸。“上辈子你一定是母螳螂,交配完后就拿公螳螂当点心!”

“闭嘴!”衣物是保护色,整理得当后的长发男子又恢复了他的高傲和自尊。

“记得明晚别迟到!”微挑的眼梢眯起邪气,“否则,就不是榨干你能了事的了!”修长的指隔着衣物探入双股间的缝隙碰触今晚不知被蹂躏多少次的私处,长发男子发出细细的痛鸣。

“猪!”他甩开他的手忍痛起身,“我不会再来了!”

“小亲亲,我真没法喜欢你的分手台词。每次都一样,不能换点花样吗?比如说:达令,我明晚一定准时等你,你一定要好好疼爱我,温柔的粗暴的我都要……”

“啪——”又是一个干净利落的巴掌,扬手的人的胸膛气得一起一伏。“我们之间就此结束,虽然不能说无聊,但我已经厌倦深更半夜跑到教堂里和男人交媾!”

交媾?又不是野狗!莫祈躺下身子对着远去的身影咋嘴。“明晚见咯,小妖精!”

“你去见鬼吧!”

长约二百米、最宽处一百二十多米的宽广空间,金碧辉煌的穹窿大圆屋顶和四周墙面上的精致的壁画,充斥着欧洲巴洛克式风格装饰,圣·米克勒的宏伟壮丽丝毫不逊于世界上最恢弘的天主教堂圣彼得大教堂。

张扬地翘着二郎腿坐在靠前的几排位置,生怕旁人看不见他的长腿和可以揣死牛的尖皮靴。原本就不够“庄重”的眼梢瞄上十字架下隔离前后台的帷幕时愈发“春意昂然”——昨晚和他的小妖精“奋战”好些来回的地方正是那里!

嘴角上扬扯出完美的弧度,几分轻浮几分优雅,蕴藏危险和得意的眼神彰益修长强健的躯体上随性无拘的举止,勾勒出一个蛊惑生灵迷倒众生的生命体。

哎,才七点呢!离和他的小妖精约会的时间还有三个多小时!

“又不圣诞节,唱什么《弥赛亚》!” 教堂里表演的平缓柔和的乐曲只让他觉得沉闷。

微挑的眼不安分地逡巡在十字架下正在咏唱哼德尔作品的白衣少年的身上,视线扫到第一排中间的男孩时,那名男孩突然对他露出了腼腆的笑容。

一个相当清秀可爱的男孩,是他最怕招惹的类型。不过呢,天生长的帅又不是罪过!条件反射地朝男孩送出自我感觉最迷人最无可挑剔的笑容,男孩兴奋地看着他,许久才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再度送出迷死人的免费笑容,男孩抬首又腼腆地笑了。就这样来来回回三四次后,莫祈开始意识到些不对劲,最终,他发现男孩微笑的对象……不是自己!

这个结论对于帅哥来说是很具杀伤力的!

“哪个X人?竟然跟我比帅!”眯眼搜查,三秒之后焦距定在他右边前两排的壮硕背影上。想象了一下那个壮男和男孩眉来眼去的淫荡笑脸,呕水便不断翻涌。

“这么喜欢笑?”莫祈的嘴角扬起冷冷的弧度。

就让你一个星期笑不出来。

右手指一弹,米粒大小的白色粉团直击惹人厌的背部,碰触后发出轻微地“啵”声变成粉末状在空中炸开。这是“情绪”药丸中的“冰冷”,只要吸入一丁点,别说一个星期,就连一个月都面无表情冷冰冰的。

莫祈咧嘴,自信自己的手法毫无破绽。

可是那个壮硕的身影却回过头来了,一双冷酷的眼睛几近残酷地准确盯上了莫祈的脸。

咧开的嘴一下子收缩成“O”型,莫祈知道这下踢到脚板了。凑到前排和冷酷男坐到一起,他笑得谄媚,“好闲情逸致啊!祁晔威死了?咱们的冷大人居然闲到跑到这来听唱歌?”

冷冽瞥了他一眼,没有情绪的眼神,冷到结冰。“你不是‘风潮’的人?”

“万俟禹没说明吗?虽然是‘风潮’人,但是我被情报处借走了,目前不属于‘K·E’。‘K·E’的事我没法参与啊!世上还有比我更命苦的人么?!”

命苦的人的嘴巴会裂到耳根吗?!

“你刚才对我下了什么药?”没有被他偷换话题,冷冽非常不善地发问。

“有吗?”好无辜的男人。反正下不下药总是三百六十五天冷冰冰的表情,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死赖到底就对了。“咦,那个男孩一直朝这边看呢,你认识吗?笑起来好可爱!”莫祈咋出口水声,邪气的眼色咪咪地盯着他,“看样子还是‘鲜’货!”

“少碰他!”冷冽第一次侧首望他,提防警告的神色,像极保护自己所有物以防被染指的戒备。

“咦?为什么?”勾人的媚眼眯成缝,完全无视他的警告。“他是你的人吗——不对呀,‘冷焰’大人和我不是同类才对!”

“……”

“既然和你没关系,那我就没有放着眼前的美食不享用的道理!”长腿翘起,再自然不过地抛过去一记迷人的笑容。

“你到底想怎样?”有点无奈的声音。能让修女也疯狂的男人,免受荼毒的惟一办法只有让他主动放弃,而他决不是那种没有好处会自动放弃乐趣的人!

决不是!

“呵——”抓住人小辫子的快乐莫过于此,尤其是一向没心没肺的冷冽的。“为什么现在到圣菲尔斯来?”看似懒散地语气里含着显见的严肃与认真。

“祁晔威失踪了!”

“继续。”

“他的父亲和圣菲尔斯的上任国王是生死之交。”

“你认为他有可能到这里来?”

“只是猜测。”

“那么他与圣菲尔斯的王室有关系是事实吧?”

“不错。”

“唔——”莫祈捏起下巴,一向犀亮的眸子盯住一处眯起。全世界的人都在寻找祁晔威,如果他为躲避“风潮”的势力躲到圣菲尔斯的皇宫,也不无可能。虽然他这次的任务和追杀祁晔威无关,就像他刚才所言,他目前被情报处的万俟禹借走而不能参与“K·E”的事,但是这个皇宫,说不定藏有他想要的东西。

“王室吗?轻浮的眼底掠过某种盘算的深邃和精亮,而冷冽则为成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暗吁不已。

微挑的眼梢带着勾人的诱惑穿梭于宴会中;彰显不驯与傲气的唇角微微上扬,似乎随时都可以吐露出甜腻死人的毒药;壮硕颀长的身材遮掩于袍下,领口却不合时宜地大大敞开坦出结实但不纠结的健康色胸肌。

奢华的宴会一点都没有掩去他的光彩,传统长袍和无拘随性的举止交织成一幅足以迷死人的画面,放肆招摇着危险的引诱气息,瞬时引发了现场女宾的哗然。

“那个男人是谁?好帅哦!”无论是王室姻亲还是大臣家眷,只要是女性都开始围绕迷样的男人议论起来。

“你不知道吗?他是前几天国王亲授的宫廷御医。”

“还是个东方人呢!”

“就是他接榜医治好王上突如其来的恶疾吗?”

“是啊!忽然间就头痛呕吐,御医们都束手无策,连病因都查不出来。病情持续了两天后陛下便昏睡不起,二王弟和三王弟都急得赶赴临国求医呢!但他给陛下一把脉就查清了病因对症下药,陛下不到一天就恢复健康了……”

“真厉害!”

“医术高明,人又长得……呀,我真找不出可以形容他魅力的词汇。”

“跟他说话的女人是谁?又是内莉吗?”

“好讨厌,每次看见顺眼的男人就迫不及待……”

“整个身子都快贴上去了。”

感受到那些嫉妒的视线,内莉·维那芙朝聚成一圈的女宾看了一眼,高扬下巴的态度挑衅十足。转首以扇遮面,轻蔑的目光瞬间变得柔情万千。

“莫尔先生,我可是承受着被目光杀死的威胁站在这里和您说话哟!”

“维那芙小姐想换个场所继续我们的话题吗?”媚惑的眼梢含着露骨的邀约,“我的房间,还是你的寝宫?”

“真讨厌!”女人扭腰娇笑,丰满的身躯又往前靠了靠。“今天的舞会是为庆祝陛下康复举办的,陛下一定也想借此机会宣布您担任宫廷御医的事,还会给您介绍很多王室成员和大臣幕僚,您可是舞会的另一个主角!如果现在玩失踪可不行哟!”

“听着都累人。”莫祈故意头疼地摇头,看着内莉的眼神优雅也轻浮,“如果介绍给我认识的人都像维那芙小姐这般迷人就好了!”

“好甜的嘴!”女人遮嘴咯咯笑起来。“不过听说今晚教皇都会来呢!三位下任教皇后选人一定也会随侍陪同的。”

“教皇候选人?”天主教里不是在现任教皇翘辫子后才指定下任的吗?万俟禹给他的资料里怎么没有这方面的说明?

不过,这应该不难知道就是了。

“是怎样的人呢?维那芙小姐小姐认识吗?”莫祈虚心地欠身请教,心里则开始琢磨起这意外出现的变故会不会给他的任务造成麻烦。

“王叔的长子埃文斯、陛下的两个弟弟狄亚和莱希尔。埃文斯温文儒雅很有人缘,不过好象不怎么知道变通;二王弟狄亚总是绷着脸冷冷的,在王室里一直不讨人喜欢,传闻陛下面具下的伤疤就是在他五岁时为救他而留下来的,可是两人的关系很僵;莱希尔是圣菲尔斯公认的第一美人——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可是我得承认他真的很美,不光是女人,连很多男人都被他迷得晕头转向的!”女人不服气地咬齿,“他从出生以来就是王室的宠儿,尤其是陛下,简直像疼爱宝贝似的疼这个么弟!”

第一美人吗?薄唇扯出兴致盎然的弧度。不急,呆会儿就能见到!“候选人全是王室成员,不怕遭人非议?”

“这是教皇亲自选的。”

“王室精英汇璀,陛下一定很欣慰。”

女人装模做样地叹气,“陛下正为这事为难呢!”

“为什么?”

“因为下任教皇的最终决定权在陛下手里啊……啊,教皇来了——舞会结束后等我哦!”丢下一个妩媚的眼神,这位立法大臣的女儿摇摆着身子离开。

整个宫厅安静了下来,在场的宾客按照性别恭敬地分成两排让出中间的宽道,国王邀请莫祈侍侯他身旁,以主人之姿站立在人群的尽头迎接贵宾。手持权仗的老教皇身穿传统的红长袍缓缓进入宫厅,沉稳的步调和令人敬畏的表情都显示出他身为一国精神领袖的神圣和尊贵。跟随其后的是塞尔宫的十二位神官。走在教皇和神官之间的想必就是内莉口中的教皇候选人了,只是除了她描述的三个人之外还多了名神秘的“骑士”,高壮的身形和面无表情的冷淡让人不敢靠近,一看便知决不是个好惹的对象。

是护卫那位美得像搪瓷娃娃般的三王弟吧?微卷的金色长发,白皙到透明的无暇肌肤,水蓝色的晶莹眼眸和玫瑰花瓣的嘴唇,这么美丽的小可人暗中觊觎的人一定不少,不配一位强有力的保护者,的确很容易出事。

莫祈的唇角弯成勾人的弧度。国王对他的么弟果然宠爱有加,为他配置了那样的护花使者,有非份之想的人也只能停留在“想”的阶段了。可是,这一法则好象并不适合每个人。

小美人身旁的修长身影忽然闯进了他的视野。面罩寒霜的俊美脸孔写着拒人千里的傲气,及臀的长发正如他给人的感觉一样散发出冰冷的银灰色泽。虽然身处人群之中,他那明显的疏离感却强烈到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惑人的眼闪过邪佞狂妄的残忍,像嗜血的兽捕捉住难驯的猎物后思考该从哪里下口才最快意一般,矛盾中得意和咆哮肆虐在每根血管。

犀利的视线,兽的眼神,像春蚕吐丝将猎物缠绕了一圈又一圈。

越来越近了!教皇所经之处宾客一致屈身垂首,兽的眼更加肆无忌惮。

跟随国王上前施礼,抬首的瞬间,狩猎者和被捕者的视线首次交会了。

“好久不见,小妖精!”轻到第三个人听不到的低哑男中音。

犹如被震天惊雷慑住,被捕的猎物褪去血色,冷艳面容上的寒霜刹那间支离破碎。

“是你……”

邪恶的笑容优雅绽开,斩钉截铁地释放出他要传达的讯息——

“是的,就是我!你跑不掉了,小妖精!”

第二?

以不舒服为由,在没有陪送教皇回宫的失礼情况下,狄亚·德雷顿在“那个男人”讥笑的目光中几乎是逃跑回自己的寝宫。

一路小跑,不时回头张望他有没有跟上来,模样狼狈到连自己都厌恶。

气喘吁吁地倚停在一根石柱旁,他靠着柱子坐了下来,脑子却依然无法从乍见到他的震惊中平复。

怎么会是——他?

以为只是生命里堕落糟乱中的一个过客。自最后一晚的淫乱便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地方,而且每次去他也尽量利用光影掩饰自己的容貌,为什么煌亮的人潮中他还是一眼就看穿了他?犀利的眸子、热切的耳语,自信到绝对的肯定让他在睽睽众目中无所遁形。

有位东方人在全国良医都束手无策的情况下治愈了王兄的怪病!身在临国的自己听到这个消息简直难以用言辞来形容当时欣喜的心情,再怎么不知人情的自己也预备向这位新御封的宫廷医师郑重道谢,但是没想到……

有点疲惫地闭眼,那罪恶之源的一晚如同走场般晃动在眼前。

是的,一切的起源都是从那晚开始的,当他得知自己被提名为教皇候选人时,在别人仰慕崇敬的目光下,他却只有无奈和不甘。不甘慢慢转为埋怨,埋怨渐渐变成怨恨,怨恨到最后猛然惊觉自己连怨恨的对象都没有。于是带着点自暴自弃,那一晚,他十九年来第一次没有侍卫随从的陪同走出了皇宫。

他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或者说根本不明白该怎么做才能发泄出胸中的苦闷。也许只是想离开皇宫出去透透气,也许只是想消失一会让王兄担心一下。通过小时候无意间发现的秘道来到圣·米克勒教堂,在面对夜深里教堂大门紧闭的那一刻,郁卒、不满、埋怨,刹那间堆积至顶都演化成了无尽的愤恨和委屈。

捏到快出血的拳头,就在欲伸出击在门庭的瞬间——

“嗨,宝贝儿,要我陪吗?”

轻浮的男声,在空寂的大教堂发出了回响。

微愣一下回首,过道边长椅上斜坐的一个男人。长腿放肆地翘起;未上扣的深色上衣招摇地袒露一片胸膛;月光打在他脸上,清晰地映出他诱惑轻浮的眼梢和邪肆俊美的笑容;右手指间的烟头在暗中隐闪亮点,和本人映衬一般闪现着妖冶的蛊惑。

他着魔似的走近他,慢慢拿过烟头,生平第一次吸了起来。

很辣!

忍不住轻咳几下,他将烟还给那个男人。

伸出了手,男人没有拿烟,而是将他拉跌入自己的怀中。

相同辛辣的气息袭来,他知道唇被掠夺了。

和男人做爱吗?粗糙肆虐在自己的身上,撩拨起阵阵陌生疼痛的情欲。

为什么不呢?嘴角扬起难以捉摸的微笑,他对着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敞开了自己的身体……

这就是他们的开始。

每次做爱后的高度清醒都带给他片刻的懊恼,撒泼地发泄在他身上,但每到夜深人静时,他却像中了毒需要解毒一样悄悄赶赴幽会的地点。周而复始的循环让他陷入深深的罪恶感中,下定决心再也不去赴约,那一晚却辗转忐忑总不能入眠,他告诉自己这仅是因为放人鸽子的歉疚,在过了半夜时间后最终还是去看看情况……

身体莫名地浮躁起来,他忆起那晚他是用怎样火热的方式惩罚他,像只饥渴的肉食性动物一次又一次侵犯他到他虚脱在他怀里,甚至于回来后明明身体累得要死却因为“那里”的火辣疼痛睡不着。

他就是这样一个报复心极为强烈的人!

狄亚忽然惊跳起来,难道说他早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王兄突然患病到他被封为御医都是他的布局?如此精心安排都只为报复他那晚之后的消失?!

犹如抓住狩猎已久的猎物时的得意和松手再次捕获时的戏谑,在宴宾云集的大厅里对上他的视线时,除了他那惯有的神色,他没有忽略掉他眼神里报复的锐利和冷酷。

他会把他们的事公开,他会在王兄和王弟面前说他和一个男人半夜在教廷教堂怎样交媾,他会详细描述他在他身下淫荡承欢的模样,他会绘声绘色地讲他被肉欲逼得哭着求欢……不,他不会一开始就摊开底牌,他不会那么轻易就抖落控制他的筹码!他会以此要挟他,让他不得不屈服于他,说不定今晚就会潜进他的寝宫谈条件——以他性子,他会的!他绝对会的!

无论那个男人使用哪种方法,他知道迎接他的命运都会很惨。

当时为什么要招惹他呢?

狄亚跌跌撞撞地走进自己的寝宫,明白现在再怎么后悔根本于事无补。

他今晚一定会来的……

“你跑不掉了,小妖精--”伴随着憎恶邪肆的低语,一只粗糙的大手撕裂了他的衣袍。

“不要--”

狄亚尖叫着直起上身,揪着领口的手恐慌地发颤。

只是梦!

他调整呼吸,拭手擦净额上细密的汗珠,这才发觉自己是倚在床边睡觉的。昨晚提心吊胆地等待他的闯入,但一直快到凌晨他都没有出现,放松警惕的自己熬不过困倦,最后竟然坐在地毯上靠床睡着了。

起身走到镜子旁,看着里面疲乏得有点神经质的人,刚才梦境里的一幕幕又闪现在脑海里,他不由抱紧了身子。

他今后的日子是不是都要在这样的惶惶不安中度过?

昨晚没来,却松不下一口气。是故意的吧?拖延谈判的时间以此加深他的紧张感,而他则享受般地看着他如何在他面前惊慌失措丑态百出。

如有可能,他真的希望那些淫秽的夜晚只是一场梦,可既然自己丢掉信仰抛弃主的堕落灵魂品尝过肉欲的欢娱已成事实,那么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绝对不能让王兄知道这件事!

为此他会甘愿接受那个男人的任何条件!

有了这样的认知反而轻松起来,他不能那么轻易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虽然他现在掌握着他的秘密要害,但至少他该维持自己的自尊和骄傲。

狄亚抬起了银灰色的眼睛,散发冰冷质感的眼眸恢复了一惯的冷漠和高傲。

理了理冰冷的长发,他随即唤来贴身侍官服侍他盥洗。着理得当后便径直前往前宫大门。

昨晚留宿的宾客,除了有久留的打算外,一般都在此时忙着离开。虽然在送行中极有可能与那个男人碰面,但是身为主人之一的自己,于情于礼都该去露下面,重要的是王兄一定也会在的。

一路上尽可能保持着平常的表情,但是他总觉得每个人都知道了他的秘密似的,矗立的卫兵护卫、经由身边的侍女,甚至连宫廷内的花花草草都鄙视地看着他,在他背后指指点点。

狄亚逃也似地加快了脚,不知不觉中到达前宫,迎面延伸出可同时容纳一万人的大广场,广场上有序地停驻着各式装饰精美的正在等候主人的马车,马车旁随侍着马夫和仆人。圣菲尔斯是不允许使用现代交通工具的,这么多豪华马车云集的阵势极易使人产生逆溯至中世纪的错觉,但这对狄亚来说早就见惯不怪了。

很自然地在三两成群的广场中搜寻王兄的身影,逡巡一圈没有找到,视线却被一对抢眼的男女吸引住了。而当他发现那个高硕的男人是谁时,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他条件反射地别开眼。

“莫尔大夫和内莉小姐好象特别投缘。” 离别的低语融成一片喧哗,但侍女的咬耳朵还是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鼓。

“那是因为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

“我不觉得呀!莫尔大夫对每位女士都很绅士,对我们也很温柔啊!上次我端饮料过去时不小心弄翻了杯子,他不仅没有责怪我,还替我向夏利大人求情呢。”

“迷上他了?少做梦了!昨天晚上我领客人回房后经过莫尔大夫的房间时,亲眼看见内莉小姐从他房里走出来的。”

“也许、也许只是去道声晚安而已……”

“太天真了,道晚安需要赶到房间里去说吗?昨晚的宴会上他们一直都在一起。”

“啊,好过分……听说昨晚半夜里闹贼,是真的吗?”

“谁知道,侍卫长说看见了一个黑影,客人那么多又不好搜,我看多半是他眼花了……”

声音渐渐远去,狄亚也没心思继续听下去,脑子早就被“那个人”的事搅了心神。

怪不得昨晚没有出现,原来是温香软玉在怀无暇理会他。

他还是喜欢女人的吧?到底是个正常的男人,圣·米克勒里的几晚对自己而言只是发泄,对他来说可能只是玩笑,连游戏都算不上。诸多事会聚在一起构成的荒唐而已,揭榜治愈王兄或许也只是个巧合,紧抓住那段不堪不放的只是自己吧。

这么想着心情也轻松很多,但是他又觉得哪里有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狄亚无表情的面容上蹙起了双眉。

“二王兄也来给客人送行吗?”莱希尔和他的贴身护卫伊格忽然从人群中冒了出来,金发碧眸,红腮润唇,他永远那么美丽可人的弟弟。

狄亚直觉地就想避开,可是此时情况下已容不得他那么唐突转身。“王兄呢?”硬着头皮招呼过后,狄亚直接问。

“刚送走埃文斯和王叔,正和莫尔大夫聊着。二王兄的身体好些了吗?”莱希尔的睁大着美丽的绿眸,仿佛很关切地问。

“……嗯。”

“看样子也是,比昨天精神多了。不过昨晚王兄很不开心哦。二王兄你没等教皇退席就先行离开了,原本打算向你好好介绍莫尔大夫的最后也只好也作罢。”

“王兄很不开心?”

莱希尔点头,“王兄到现在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呢。”

“莱希儿,在说我什么呢?”

“王兄?莫尔大夫?” 莱希尔像只蝴蝶扇扑着翅膀迎了过去,亲昵地垫脚吻了吻弗尔科恩的脸,逗得弗尔科恩爱怜地看着他直笑。

那一幕让旁观的狄亚看得眼睛刺痛。他只想避开地转过眼眸,不想却落入一双锐利又鹰隼的深潭中。唇角带笑,眼眸阴寒,狄亚狼狈地败下阵来,转移了视线。

心跳变得缓慢而沉重,他从不知道空气也会这般逼迫人。

强迫自己镇静下来,礼节性地颔首。动作是熟悉而简单的,但是这次有分外艰难的理由。

“二王兄还不认识莫尔大夫吧?就是他治好了王兄的痼疾哦,我们俩还跑到临国去求医,却不知道神医就在自家门口。”莱希尔似乎很喜欢这名新任的宫廷御医,看着他的眼神都扬起崇敬和憧憬。

“三王弟过奖了!”彬彬有礼地应对,任是谁都看不到他放肆的轻佻。

狄亚无意识地开始扭绞起衣袍的一角。

对他的目的和心理一直停留在自己的揣测中,他到底想怎么样他根本没法了解。毫无踏实之感的飘渺,愈发增加自己莫名的惧意。而此时看到他伪装的一面,狄亚更是从心底衍生对他的厌恶以及……害怕!

一个握有他耻辱和下贱行径把柄的人。

天气很暖和,正午的阳光包裹在身上还显热。狄亚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莫尔大夫不要谦虚了,医术这么好的人在整个圣菲尔斯找不到第二个呢。王兄一定要尽力留住大夫哦!有大夫在,什么顽症痼疾都不用再害怕了!王兄说是不是?”

莱希尔拉起国王的膀子,撒娇地靠在他身上。

“嗯,莫尔大夫的医术的确无人能比。我这次能死里逃生,可真多亏了大夫。”

“陛下言重了。陛下仁慈宽厚、勤政爱民,圣菲尔斯的子民有口皆碑,主怎么会舍弃您这样的明君呢?!”

“大夫好会说话哦!怪不得我听女宾们说和大夫说话比吃蜜还心甜呢!”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狄亚却怎么都笑不出。心思烦乱地瞥向别处,眼角扫到弗尔科恩时,吃惊地发现他忽然脸色难看地捂住胸口。

“王兄?!”狄亚连忙上前扶住他,一向冷淡无波的脸上,像冰冷精美的陶瓷出现裂痕一般流露出明显的紧张和担忧。

“陛下大病初愈,身体还很虚弱,这几天又操劳过多,只要多休息几天就会没事的。”莫祈动作迅速地检查了一下弗尔科恩的眼球和心脉,不慌不忙地解释。而在这整个的过程中,他锐利又犀亮的眼眸几乎一秒也没离开过狄亚。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收他眼底。

狄亚转首看他,犹如银灰色的无机质眸子,在这一刻亮起人性化的迫人气势,高傲而但凌厉。“你确定吗?”

“是的。二王弟!”莫祈恭谦地回答。从上看他垂下的头颅,嘴角边扯起的弧度,仿佛嘲弄他第一次敢主动正视了他的双眼似的上扬着。

狄亚掩饰狼狈地转开脸。

“我和伊格送王兄回宫吧!剩下的客人就麻烦二王兄了,就当是昨晚失礼的惩罚好了;还有,二王兄还没有谢过莫尔医生呢,择日不如撞日,你们慢慢聊吧。”

“好厉害的小美人,长得那么柔弱可人,关键时候竟能临危不乱指挥全局。” 弗尔科恩和莱希尔一走,莫祈立即像换了个人般,儒雅和殷勤不见了。臃懒地舒展着身体,望着远去的背影,一双勾人的双眸如夜猫眯了起来。

挑着眉头转向狄亚,他挑唇笑了。“用不着那么露骨地防备我!我不会吃了你!至少,现在不会。”侧首压低身子,薄唇几乎碰触到他的耳朵。

简直是调情的调调,狄亚却为此手心沁出冷汗。

制造紧张的人却一脸轻松地欲与他擦肩而过。

“你站住!”狄亚没有回头,来往穿梭的宾客和侍从中,两人以背相对。

“留我下来道谢吗?”臃懒又讽刺的笑意。“凭你我的‘交情’,好象很多余吧?”

“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样?你明知道的,宝贝!”

衣袍下的双手捏成了拳。

“晚上见!”莫祈没有回头地挥了挥手,嘴角却扬起了一抹玩弄和胜利的浅笑。

夜风挽着银白色的薄纱窗帘漾起浪纹,轻柔地拂过狄亚淡然的面孔。深秋夜寒,薄薄的丝质长睡衣起不了多少御寒的作用。没有一丝星光,狄亚靠窗,散乱着神情望着漆黑的远处。

门外穿来规律的脚步声。狄亚侧耳,一直呆滞的目光刹那间警觉,全身的细胞都处于备战状态。

“二王弟还有什么吩咐吗?”贴身侍官那勒斯的声音。

“……没有了,你去休息吧。”狄亚发觉自己的手心竟冒出薄薄的一层汗。

“请二王弟也早点安歇。明天是星期一,是您和陛下、三王弟早会的日子。”

“知道了,下去吧。”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消失,狄亚却是不敢再松懈。

他会来!他肯定!

门?窗?凭空而降?

他毕竟不是神。狄亚银灰色的眼眸盯向了窗口。

夜凉风起,外面摇曳着乱舞的树枝的影子,像只张牙舞爪的怪物,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不透露情绪波动的脸庞。狄亚抬起眼睛,以没有温度的视线回敬过去,仿佛欲制止那些映射着他内心骚动的翦影。

纱帘从中间分开了,窗台上叫嚣的怪物被一个修长的黑影叠覆,黑暗中散发出诡异的味道。

“等我很久了吗,宝贝儿?”邪肆的俊颜,轻浮的笑眼,优雅危险如豹的身段。等同的惊悚效果,却怕是没他这么嚣张跋扈——地狱之主撒旦的降临也不过如此了。

他慢慢走近,似乎悠闲的步调却让空气弥漫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和紧张。

“你究竟是什么人?王兄身患重疾是不是你混进皇宫中计谋的第一步?你为什么处心积虑要来皇宫?到底有什么目的?”

毫不退缩的镇静,连炮珠弹地发问,闯入者停下脚步的同时结束了逼问。

“啧啧,宝贝儿,我可非常不喜欢你的口吻哦!我不是阴谋家,来这里更不是接受你审问!即使我真的怀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进入皇宫,你觉得以现在的情势,谁比较有可能是被审问的对象呢?”莫祈笑得一派潇洒,眼里的阴隼深沉却让人心泛寒意。狄亚压制着惧意与他对视线,硬是不让自己示弱地后退。

一步输,满盘皆输。如果刚开始就让他占尽先机,那他今晚只能是刀砧上的肉。看他长臂一伸欲揽他入怀,狄亚慌忙转身脱开。

“放肆!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那又如何?在圣·米克勒教堂里爽到尖叫时你不也知道自己是谁吗?”

“闭嘴!”狄亚的脸色变换起红白。“是我神经错乱才会不止一次跑到教廷教堂和你交媾!那不是意乱情迷也不是弥足深陷,那是错误,根本就不该发生的错误!”

世间很多错误都能弥补,也有很多错误不能纠正。而他在教廷教堂所做的,显然属于后者。

“这么亟于否认我们之间发生的事吗?你害怕?”

“是!我害怕!你以为我会相信王兄突然生病时你的出现只是个巧合?你根本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你混入皇宫是想以此要挟我达成你不可告人的目的。教皇大选在即,最近宫里又经常出事,别想把关键时候刚好出现的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如果他混进皇宫的目的只是为了报复他,他或许也必要这么紧张。但事情一旦牵扯到教皇大选,牵扯到弗尔科恩,他就无法不害怕。阴谋诡计从来不是他的强项,在皇宫多年的透明人角色,无论皇室成员还是重臣贵胄不屑与他勾心斗角,在他身上下什么功夫。所以面对他这个对手,或许他只需稍稍转几下眼珠,他就输得一败涂地。

更何况,他又掌握着可以断他的命脉把柄!

“生在皇室里的人都像你这样疑神疑鬼吗?真想剖开你的小脑袋瓜看看里面塞的什么!”莫祈无聊地捋捋黑发。“好吧,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我来这里的原因,那么我就告诉你。”一抹残忍的狭促隐藏在眼中,转瞬即逝,快得捉不住。

分不清他是真是假,狄亚谨慎又疑惑抬头。一股迅雷不及掩耳的强力让他眩晕地转身,等他站稳脚跟,他发现自己已经被完全禁锢在莫祈强健的臂弯里。

“你……放手!”他快咆哮。

“嘿嘿,宝贝儿,没人教你别人想发言时要尊重点吗?我可是很好心地要给你解疑解惑哦,不乖乖听的话我可是很快忘记的。”

尊重?为什么世上竟有脸皮厚到这种程度的人!

狄亚恨恨地转过脸不说话。

“我来皇宫的确是有点事情,但是那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遇到了你!”一只手捏起他下颚强迫他以面相对,另一只手已经开始不安分地蠕动。“我可没忘记你放我一整晚鸽子是什么滋味!本来是有场火热地缠绵的,为什么最后却是我一个人像傻瓜一样对着冷冰冰的墙壁等了一晚?我这个人很会计仇,尤其是放我鸽子的人,宝贝儿,就是你!我发誓即使掘地三尺也要找你出来,不管你有什么滥借口,我一定要好好地‘折磨’你到哭泣,求我饶你,让你直不起腰来……”

“……最重要的是为了我?昨晚在内莉的床上也说过同样的话吧?我还没愚蠢到相信这种骗人的鬼话!”狄亚咬住了下唇,憎恨自己的身体竟然因为他下流的言语泛起了甜美的酥麻。

“嘿,我可以理解为这是你在吃醋吗宝贝儿?不相信我的话……”两唇近得只有一公分的距离,炽热的气息全然传达了他的所思所想。“那么我就就以实际行动证明好了。”

“住……手!”狄亚拼命推开他,“故意设计混入皇宫千方百计地算计,你小气到这么大费周章就为报复我这个爽了一次约的人?!”

“够卑鄙!给我戴高帽子给足自己退路吗?”他阴冷的笑容里含着明显的欲望,“可是我就是那么小气的人!”

狄亚看着他的火热的双眼,忽然觉得呼吸有点沉重起来。

“这里是皇宫,还容不得你放肆!”

“喊人吗?我可不介意表演现场秀!”

“请你出去!”

多么无力的说辞。狄亚知道这样的命令根本不会有丝毫作用的。可是……那耻辱而污垢的一幕,他怎么能让圣·米克勒的事情在这里、在王兄同在的皇宫里重演?!

如果独自跑到教廷教堂的那晚是他无奈和愤怒的发泄,那么现在他至少存有诸多不得不存在的理智。

他还没有绝望到只能完全放弃的地步。只要教皇的正式继承人还未揭晓,留在皇宫、继续呆在王兄身边,他所期盼的这点小小的幸福就不一定是空中楼阁——即便他深知自己在皇宫的存在感有多薄弱!

不能再让自己堕落到深渊——这次,他绝对爬不上来的……

“过来!”薄唇吐出诱惑。

“不!”

“宝贝儿,乖乖配合大家都会‘性福’,否则弄出点什么动静传出去打扰别人睡觉可是很没礼貌的,尤其是陛下!”

他在……威胁他!而且那么地一语中的!

不管他来皇宫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只要他手握这张王牌,他都只有任由他的宰割。

那张邪俊的脸对他有种莫名的吸引力,他的碰触过的每根手指和吐露出的温热气息都会让他不明所以的焦躁。这具身体对他的反应诚实到让他火大的地步,但是,他从不接受要挟!

尤其是以让他的王兄知晓真相的要挟!

强烈的不甘和愤恨让他钉死了自己的脚步,狄亚觉得从来没有如此憎恨过一个人。

他听到了接近自己的脚步声,衣物被撩开了,温热的唇舌、手掌,火辣嘶哑的低语……

“只几天没做,你就忘了怎么兴奋了吗?是不是每天晚上都有男人侍奉你,把你爽到没多余精力留下了?他们是怎么搞你的?技巧很厉害吗?”他的无动于衷终于触怒了他蛰伏在心里的兽,从臀间切割处粗暴地探入手指,“这里已经快被男人戳滥了吧?早就没我的味道了是吗?”

“痛……”他咬牙硬忍。好久没被贯穿过的部位被毫不怜惜地蹂躏着。当感觉到他的手指在涂抹着什么冰冷湿黏的液体时,心底不禁升起没来由的恐惧。

“那是什么?”他不会傻到以为是润滑剂。

“你很快就知道的,宝贝儿。”在他唇上刻下一吻,莫祈放开了他。

狄亚拉扯着不整的睡袍退后,直到裸露在外的背脊碰上冰冷的墙面。他看着男人邪恶的眼睛里倒影出的自己的狼狈模样,不由委屈地想哭。

他为什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的?

等不到他寻到问题的答案,异样的感觉忽然由浅至强烈,慢慢吞噬起他身体里的每个细胞。

刚才他给他涂抹的是……媚药!

“你……”狄亚愤怒地盯着他。

卑鄙、无耻、下流、龌鹾……凡是他能搜刮出的恶毒言辞都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而同时,那本来酥痒的不耐感已经蔓延成为千万只啃噬的小虫,密密麻麻地布满身体每寸肌肤,让从体内深处一直到四肢百骸都窜烧起可以灼伤人的欲火。

“……解药?”他无力地伸手。

氤氲的双眼,映着红霞的脸颊,火红的甜美嘴唇,炽烈的气息……

“我!”莫祈注视着他的双眼暗沉炙热地可怕。

他太明白那种眼神的含义。

“去死……”他喘息地更厉害,身体也更加敏感,睡袍和肌肤的自然摩擦都让他受不了地嘤咛出声。

意识开始模糊起来,他不支地想扶住什么,双手却碰到了一具温暖的身躯。

“滚开……”本该是恶狠狠的斥责,出口后却更像欲拒还迎的邀请。

“宝贝儿,对待自己的治病解药可要温柔点哦。”略嫌粗糙的掌伸入睡袍直接握住了他的分身,狄亚差点尖叫出来。

“啊……嗯嗯……”被揉搓着,旋转着,根本经不起刺激的前端很快溢出体液。

脸部贴着他的胸膛,狄亚流出了不知是快乐还是羞耻的眼泪。

莫祈强迫抬起他的脸,扯他入怀,让两人在瞬间紧密地没有一丝缝隙。粗鲁地吻住他,缱绻的舌火辣地吮吸、啃咬,大手一路从背脊顺滑到臀瓣间的缝隙,用力地探入摩擦,随之掌心包裹般地揉捏起他的臀瓣。

粗重的鼻息不止一个人。

莫祈抱起他双双滚落在床,粗暴地扯掉他的睡袍,像只饥饿的野兽享受美食般疯狂地啃噬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角落。

“小妖精……你真美……”炙烈的唇语落在他耳际,像一定要灌输给他知道似的反复咀嚼。

“别……碰我……嗯……别碰……嗯……”被他抚摸的地方舒服地难以想象,残留的意念犹如浪花回落海洋般很快就消融在欲望之巅。他弓起身子,热切地渴求他更粗鲁更用力的抚摸,但体内肆虐的火焰依然猖狂着折磨人。

“好难受……呜……给我……嗯……不许碰……”他语无伦次地企求。

“想要我进去吗,小妖精?”他翻过他身子,捋开黏在背部的发丝,沿着曲线往下吸吮。

“不要……啊……要……啊嗯……”

臀瓣被拨开,舌头在穴口的褶皱处舔弄着,狄亚扭动着腰身发出细细的娇鸣。

从后进入了。

“好贪婪的小嘴,紧紧吸住我不放!”

“啊……嗯嗯……我……恨你……恨你!嗯……好棒……好舒服……”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随着律动晃动的身体淫荡地妖冶。

“尽管恨好了,每恨一次就让你想起一次!”邪恶的低语缠绕在他耳边,大手不放过他得揉捏着他胸前的突起。

“嗯嗯……嗯……”

“想要更深吗?想要更用力吗?宝贝儿,想要吗?”

“要……我要……啊……好棒……好舒服……”

“诚实的乖孩子……”

“嗯嗯……嗯……我……我不行了……”

“已经不行了吗宝贝儿?我也受不了了……再等一下……”手圈住他的分身不放,挺腰的冲刺越来越猛烈迅速,肉体的撞击声和湿濡摩擦的淫靡声响彻耳鼓。

一阵眩晕的模糊,狄亚在大叫着“杀了你”的同时,放开束缚的分身立刻得到解放。

“……啊……嗯嗯……”滚烫的体液充满自己的体内,刚刚释放过的分身又抬起了头。

“还要……我还要……”不够,完全不够!欲望像深壑,一次的填补很快就被无尽的空虚掩埋,放松后的身体又扭动着企求再次的交欢。他抬臀,期待着更深更快更用力地摩擦。

“遵命,我的小妖精!”

一个挺腰,莫祈狠狠地冲刺入他体内。

“啊……啊啊……嗯嗯……啊……”

无休止的呻吟交欢,一室旖旎情色,直到东方发白才渐渐消热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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